染清秋

allons amis

【曦澄】骤雨初歇 5

考前更新,推一下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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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骤雨初歇 5


约定与承诺这种东西通常虚无缥缈,在脱离了时间的特定范围之后便失去一切意义。谁都许愿天长地久,但世事无常,除非心中有数,谁都无法直接下定论。就像说永远这两个字一样,它们后面通常承接着某种沉重的情感,推使人许下诺言的不是对于时间的限定,而是在那一瞬间有那样坚定的爱意。


每个人都是这样,听着路边麻雀在树丛间喋喋不休,每日重复着毫无休止的错过与相遇。譬如邻座的上班族,擦肩而过的穿紫色校服的初中生,他们离得很远又很近,近得再迈出一步便是新的故事,却在开口之前就落定了结局。正是因为这种错过与相遇,才塑造成了今朝的他。


要界定放下还是挺不容易的。他们分别的时间点还是相当寻常的,符合一贯大学情侣的趋势——在校期间甜甜蜜蜜,等到校园的金字塔不再稳固,现实的穹顶黑压压地罩下来,若是加上无端打击或是流言蜚语,崩盘的可能性是十乘十的大。江澄曾经听说过、也眼见过无数雷同的剧本,本想引以为鉴,却不料它来势汹汹,开始得毫无征兆,最后甚至连一句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大三那年江澄与蓝曦臣搬出来同租公寓,学校没有这方面的强制要求,两个人也更倾向于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找好符合心里预期的房子之后便迈入同居生活。戏剧学院位处老城区,校园周围被老居民楼所包围。这种房子大多都是上世纪末修建的,距离很近,价格合适,就是没有电梯。那天他们搬进去的时候是一个周五,两个人趁着下午没课先去踩点,晚上魏无羡拉着他们去吃饭说是庆祝乔迁之喜(其实是因为他可以一人霸占两张宿舍床),吃完饭之后三个人压马路消食,八点多的天空慢慢变成深蓝色。那天无星无月,街边的喧嚣不断,深深地刻在回忆里。


小镇被山峦包围,夜晚时更显得黝黑倾斜。头顶密布的星群挂在天幕上无言闪烁着,夜风夹杂着虫鸣轻轻袭来。


江澄率先开口:“有什么要说的吗?”


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摆出一副架子,那是白天专属,况且还分场合。但他却不能看得透蓝曦臣了——毫无疑问,他绝对是善于控制情绪的那一类人,与谁都平等相处,包括恋爱时期的他自己也已经习惯于蓝曦臣的温和与含蓄了。


“好几年前的事了,”蓝曦臣说,声音里揉进了些许怀念的味道,“我们刚刚入学的时候,大家都说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江澄奇怪地皱皱眉头,他其实很少会想到过去的事情,他说过那么多话做过那么多事,有实现的未竟的,若是一一回顾,岂不是能编一本回忆录出来。他从久远的记忆里拽了一条出来,“大概是说,工作拍戏顺利,偶有空闲出门旅旅游,租一个有小院子和天台的房子,白天读读书,晚上还能看星星。”


好像是九年前说过的话吧。九年之前的蓝曦臣坐在他身侧,九年之后的蓝曦臣的侧脸隐没在夜色里,笑起来还是当初的样子。他说,“我刚来到这里时,就想到你说的那些描述,还是挺相似的。”


这一次的单独相处,相较于上午在山上挖笋那次,有了相对够用的铺垫和心理准备。江澄本以为他们会平和的聊些无关紧要的天,然后小心翼翼的笑起来,用老友这两个字粉饰太平,像潜行的特工那样避开一个又一个雷区。


谁又想得到,这人一上来就毫无保留,像殉道者那样直接放弃掉安全话题。江澄一时语塞,蓝曦臣又接着说:“后来我出国了,偶尔会想起这段毫无来由的对话。”


江澄哦了一声,他再过去的那些年里从未寻找过蓝曦臣的蛛丝马迹,谈不上与曾经握手言和,却也丧失掉任何追溯的兴趣。


“我听说在国外读硕士还是挺辛苦的。”他最后说,尝试搜刮脑内为数不多的关于留学的记忆。生活圈子与这种事相隔太远,江澄只记得自己家里有一个表妹,刚满十四岁就打包送出国读高中,磕磕绊绊一路走下来倒也谈得上安稳。


“其实还好,最开始谁都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四六级白考了。”蓝曦臣向前倾身靠在栏杆上,月光朦朦胧胧地穿过阴云,路灯昏黄地迎着他平静的脸庞。“压力很大又无处诉说,教授布置的读书作业很多,凭借咖啡保持清醒,久而久之习惯了,连espresso都起不了作用。”


“果然传说中的轻松都是不存在的。”江澄说,脑海里浮现出他曾和蓝曦臣在公寓里秉烛夜读的情景。两个人临到毕业课业压力都大,忙着写论文和简历,现在回想,蓝曦臣的出国申请资料也应该是那会儿写的。熬到后来困得睁不开眼睛,江澄就会烧水冲一杯速溶咖啡,再顺手用剩下的热水泡茶。他端着两个杯子过去,蓝曦臣戴着度数不高的眼镜敲键盘,用手背碰碰温热的杯壁,再抬头冲他笑笑。


那是什么季节的事呢,好像还没有开空调吧。江澄想不起来,大部分事情在经历之后便很难会回忆,但两个蓝曦臣的影子逐渐在脑海里重合起来,他没有变太多,时光将少年的意气风发打磨得更加沉稳,眼前的那个眉目间更多了一层难以消除的隔阂与疲惫。


“厨艺也是那时候学会的,毕竟在外面吃饭不划算。”蓝曦臣说,他转过脸来看江澄,眼神里像是有席卷波涛,“后来工作了也没多少机会接触厨房,泡泡面的手法还是跟我助理学的,这次上节目也是献拙。”


“真没有,”江澄真心实意的说,“我觉得特别好,至少比我强,一天到晚就对付,睁眼盒饭闭眼盒饭,连加鸡腿都没有过。”


“那我现在应该说,你饿不饿,我下一碗面给你吃。”


江澄后知后觉地发现话题已经向某个不可控的深渊滑去,他为这种经年后的谈话而感到百感交集,又隐隐觉得某些事情应当适可而止。“时间不早了,”他说,生硬地转折话题,“明天还要继续录制,你也早点休息。”


“等等,”蓝曦臣叫住他,“我们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吧。”


“成,我手机在房间里,明天有空了就给你。”江澄说,他下楼梯的脚步顿了顿,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晚安,也不知道蓝曦臣听到没有。




《仙草之踪》绝对是江澄见过最不拘一格的综艺节目,这不仅体现在没有台本全靠嘉宾临场发挥上,更包括了那种并非刻意营造出来的舒适感觉。江澄一夜无梦,早上被生物钟唤醒,意识沉浮之间竟有一种回到并没有住宿的高中时代的感觉。他洗漱完毕穿拖鞋下楼,吃完早饭,帮忙收拾了房间,这期嘉宾就算当到了尽头。他在临走之前和蓝曦臣加了微信,随后登上回程的飞机,行李家当全部交给助理,安安心心当甩手掌柜,到达之后又马不停蹄地为了工作奔波。


他也没什么蓝曦臣的消息。两人加了微信之后没什么交流,江澄本来以为自己能安心当一个点赞之交(前提是他有力气刷朋友圈),结果人家根本没给这个机会,页面干净得如同白纸,上一条朋友圈是过年时的烟花。江澄赶时间似的匆匆扫过一眼,内心想法毫无相干:这真像我除了广告以外发原创内容的微博频率。


魏无羡为此好言相劝,说是发微博提高热度,你说你没什么可发的?那你随便拍两张你家的小猫照片发发,绝对收割一片迷妹心。他一直相当佩服江澄养猫又能忍住不晒的行为,但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多年来的朋友只是表面克制一把,实际上微博开了个小号,一有空就专职晒猫。江澄拒绝三连,不要不行算了,继续让有微博认证的大号长草。



前一段的电视剧连着配音和补拍都结束了,后期暂时还没有全部完工,但影视公司赶暑期档,所以所有工程都要提前准备。江澄作为主演之一要忙着做宣传,电台节目和访谈填满工作日志,中间的空闲被广告和杂志拍摄占满。上过的综艺他也没费心思去了解播出时间,没空没时间没兴趣构成大部分理由,也是真的无所谓,魏无羡那边有管就行。


江澄这天正在回公寓的路上,大脑放空,手机响了好几声才从思绪中回过神。


他看了来电显示,是魏无羡,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是个间歇性电话恐惧症患者,能打字的绝对不用语言交流,更何况现在也是工作时间。江澄接起来直接问道:“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随后魏无羡有些紧绷的声音传过来。


“树大招风,有人对你和蓝曦臣的综艺下手了。”他说,“初步估计是你们两个有谁得罪了谁,现在网上开始炒话题带节奏,不排除是水军的可能性。目的在于引战,说你们卖人设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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