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清秋

allons amis

【江澄个人向】Always Online

BGM-Always Online(链接可戳),搞偶是真的带给我快乐。

这篇文之前发过,这次加了后续内容,换了个名字。cp不明显,还是更偏个人向或者友情向一点,近期在退坑的边缘反复试探,感到心痛。夹带私货理解,很多隐喻映射和乱七八糟的知识延伸,欢迎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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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个人向】Always Online




同学之间的友谊比较严格,一群人玩梗玩得厉害,平时工作日闲不下来也就罢了,周末睡过去大半个白天之后晚上就想着作妖。江澄大学的班级里群魔乱舞,有事没事就要找个根本不成立的理由约出来搓一顿,次次受到热烈欢迎,江澄这次本来也想找借口不去,但魏无羡深谙他的套路,还没等他张口就直接打包票。他不好拂人面子,也觉得总是不参加集体活动不好,哪怕只是去凑个人头也行。于是他在群里讨论去哪时大脑放空,举着手机发呆,任由各类表情包在眼前刷出去又划上来,被问到意见的时候说,我觉得可以,我觉得很好,我觉得ok。玩梗玩的都是大半年前的选秀节目,毫无新意。魏无羡躺在床上用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瞟了他一眼,打字道,他的意思就不用参考了吧,来来来,直接略过就行。


随后经历了一系列的鸡飞狗跳,一拨人花费了比预估长了两倍的时间敲定时间地点,江澄最后不堪其扰,直接打开群消息屏蔽功能,看着消息一条一条往上跳,感觉神经突突地跳着疼。


大学宿舍是规范的四人间,除去他和魏无羡外的两个人都是本地人,每逢周末必回家,恨不得实行走读制,家近得只有三站地,走路不到十五分钟,路过两个十字路口,从未经历过节假日期间抢票回家的痛苦,对于某买票网站的效率一无所知。周一时他们回来,通常拎着一袋子当季水果,包里装满干净的衣物。


魏无羡就更不用说了,从小认识到现在几乎两人就没有分开过,等到大学宿舍随机分配,江澄本以为能借此机会获得四年安宁,没想到可能是天庭办事处工作繁忙,根本无暇处理他这微不足道的愿望。


这会儿群里终于安静,江澄像个强迫症那样点掉所有消息提醒,回过头来去看魏无羡。这人已经坐起来,盘着腿,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一般出现这种表情就意味着魏无羡在筛复习资料,抑或者是准备查成绩。大学随着时代发展进入高科技领域,本校弄了个画风极其一言难尽的查分系统,出一次成绩下面还会有教授评语。江澄倒还好,魏无羡和一门课的教授过不去,总觉得他被针对了,故而每次查分整个人情绪紧绷地像面对未知生物的松鸡。


估计这次教授的某句话又触及雷区了,江澄看他表情不对,直接伸手碰了碰他电脑:“别看了别看了,你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是不是。”


“你别说话,”魏无羡说,他确实是在尽力控制表情了,“我先缓缓,迟早有一天我要和这人正面交锋,不然这几年白过了。”


江澄也没再继续劝,他们认识这么久,对彼此的性格都知根知底。江澄知道魏无羡这人外表比较飘,实则做事有分寸,刚才八成是气话,失去理智的那种。


晚上班里约的是七点钟晚场的ktv,现在还早,江澄想了想,从窗户边上的大箱子里掏出来两个红苹果(本地室友友情赞助),去楼道那边把它们洗干净了,回来之后把更大的那个递给魏无羡。


这人看起来已经平静下来了,接过来苹果之后说了声谢谢,问他要不要吃一波鸡。江澄不带犹豫地答应了,刚吃了一口的苹果摆在桌上,两人激情找枪一小时之后才放下手机,回头一看,苹果还在原位,忧愁地立志当山寨logo。


之后他们三下五除二解决苹果,换衣服下楼买饭。关于吃什么倒没多大分歧,大学附近的商业中心开了家粤菜馆,两个人观望许久,风声听了不少,说是大学生有优惠,带着学生证就去了。具体怎么样也说不上来,江澄把煲仔饭拌开,魏无羡夹了一筷子白灼芥兰,征求他意见:“我们往里面放点辣椒油?粤菜餐馆的肯定不辣,你多加一点呗。”


江澄就知道会来这么一出,他拌饭的勺子停下来,任命地拿起一边的辣椒油,挖了几勺出来,完全无视掉瓶子上贴着”辣椒很辣,请酌量添加“的提醒。


事实证明他们错的离谱。江澄举手要了两听可乐,魏无羡怀疑自己被粤菜这两个字驴了,这老板可能心有猛虎,做南方菜是生活所迫,心中住着的是对于麻辣口味的一往情深。服务员带着一种了然于心的表情走过来,瞥了一眼桌上明显被挪动过的辣椒油,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怜悯。


他们结了帐,心中对未曾谋面的老板带上了些许敬佩。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他们散步走到ktv门口,看到群里说已经有人来了。魏无羡问了一句是哪个房间,过了几分钟就有人自告奋勇出来带路,走路带风,周身气势像是带着今夜不醉不归的念头。


几个先到的人等了一会儿,大部队姗姗来迟,有人打开头顶悬灯,先点了一波歌。等麦霸告一段落,气氛热起来,服务员送来饮料水果。


如果只是唱歌未免太无聊了,有好事者提议,大学生的夜晚应该紧张刺激一点。


人数对于玩狼人杀来说有点多,这就是他们选择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的原因。刚才有人被罚唱一首《难忘今宵》,随后朗读土味情话(“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害你?害我那么喜欢你!”“你知道这牛肉怎么吃才好吃吗?我喂你吃”)。要求不仅有充满感情,还要有搭配动作,越能体现真挚情感的越好,不然不给通过。


江澄原地看戏,魏无羡脸比较黑,他刚才被指到好多次,这回他惨兮兮地选了真心话,出题的女孩子比较善良,问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被提问的人冲她笑,纯良无公害,绿色农产品。江澄从果盘里拿出一块西瓜出来,本想cos一个此时恰好路过的吃瓜群众,没想到幸运光环跳闸了,魏无羡一转就指到他。多年发小手下毫不留情,连给选择真心话大冒险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出题,要求他给微信列表里用首字母排序L的第二个人发“我喜欢你”。


俗套老土,上钩简单便捷。江澄解锁手机,打开通讯录之后在L区停顿了一下,手指下滑堪堪掠过蓝忘机的名字,心想还好不是他,不然就要当场表演大型白学现场,按照套路编写剧情,差不多就是天降与竹马的巅峰对决,究竟是谁赢谁输,敬请收看本日晚八点黄金档《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他》。

下一个名字是蓝曦臣。江澄手很快,几个字连打完带发送不过短短几秒。对方看他发完了之后点点头,江澄按照规矩转酒瓶,连布置惩罚的心都没有,留了一句“你们先玩”,随即转身穿过吧台离开包厢。趁着蓝曦臣那边还没有回音,他大爆手速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紧紧盯着屏幕,刘海湿答答地粘在额头上。


他又等了一会儿,那边才显示“正在输入中…”的字样,翻来覆去望眼欲穿,江澄看得恨不得穿过屏幕当面问清楚。江澄想蓝曦臣可能打了很长一段话,没想到收到的是“知道了,没关系”。不算标点只有六个字,算上标点七个字,四舍五入就是十个字。


江澄乱七八糟的想,一个玩笑而已,也应该是开得起的。


他站到包厢门口吹穿堂风,想借此贫瘠的安慰抚平冲击。尴尬不至于,忿忿不平也没有,更多的是心事被戳破的一瞬间带来的释然——虽然他知道魏无羡大多也算是无心无意,但毕竟处在角色中与旁观者的心理活动总是不同。还能解释,还有挽回的余地。他对着手机屏愣了一会儿,回过神发现对方给他拨了好几个视频通话,这会儿又打来一个。


在面对心底抱有特殊情感的人时总归是不一样的,江澄点了绿色的确认键,即使在小方块屏幕里看不到也要把衣服抚平。蓝曦臣的背景像是在宿舍里,ktv的wifi信号不佳,声音时断时续,人像更是卡成马赛克。江澄没带耳机出门,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堙灭在包厢里现在传来的《青春修炼手册》里(顺带一提,上一首是《小苹果》)。他迈步向大门口走,五月份夜晚的风很柔,他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信号堪堪满格,他看到蓝曦臣的蓝白条纹短袖终于清晰了起来。他们没有说话,江澄把手机直直立起来,心中别无他想,只觉得那阵风像是吹到心里。


蓝曦臣和他也认识了有几年了,江澄想,既然人在深夜里时更容易多愁善感一些,那夜幕降临的此时此刻就是那些情感堆积的序章。记忆纷乱错杂,进度条拉得很快,蓝曦臣的影子在画面里一闪而过。他还年轻,没有经历过太大挫折打击,也未曾独自面对痛苦,抛开外部条件以及心理压力,当下本应该是无忧无虑地过。


蓝曦臣的身子动了,他坐的挺直,仔细的看过来。大概是也意识到刚才信号不好,他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可能是注意到江澄这边背景变了,他往前凑了凑:“你在外面?”


“对,”江澄点点头,这种同学间的对话也是没什么违和感。“班里组织活动,其实就是一堆人变着法子找理由玩,一天天就是没正经的。”


“这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吗?”蓝曦臣问,像是怕他误会似的又补充道,“明天就周六了,你要出门吗?”


江澄想了想:“好像没有吧,写写作业之类的,怎么了?”


“我买了话剧的票,是《恋爱的犀牛》,”蓝曦臣说,字里行间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局促,“时间不长,晚上七点半的票。我查了一下,坐地铁就能到剧院那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可以。”


江澄几乎不带犹豫地答应了。《恋爱的犀牛》啊,他记得男主人公马路在台上问,我爱你,我真心爱你,我疯狂地爱你,我向你献媚,我向你许诺,我海誓山盟,我能怎么办。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是如何的爱你?然后他又问,可我什么也不是,一个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是啊,一个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蓝曦臣听到了他的回答之后点点头,毫不吝啬地冲他笑,跟他确认,“票在当场取就可以了,明天晚上我去找你就好。”


抛下伪装吧,有个声音这么喊道。


“嘿,”有话在喉咙里滚来滚去,江澄干巴巴地开口,心中一瞬间毫无负担,像是有一块大石落地。“你听我说,我有很多话想同你讲。”


“喂?“画面一瞬间模糊,”你…..喂?“


他几乎就要说出口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江澄泄气,他开了流量(刚被运营商送了3G流量),切回视频的界面,“听得见吗?没事,我什么都没说,别在意。”


“好,”那边确实像是在状态之外,“那我们明天见?”


“嗯,明天见。”


江澄率先挂了视频,收起手机,用手背碰了碰额头。他迈开步子走回包间,像是什么时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包厢里的气氛彻底一发不可收拾了,女生们围在最里面的沙发里聊天,有男生在唱歌,江澄迈过几个歪歪斜斜的酒瓶子,从人群里一眼找到正在打牌的魏无羡。


那人像是听到了声音那样转过头,视线扫过来,“你回来了?刚才我们都在猜测你是不是半途溜走,没想到你回来了。来,你看我怎么以平民之身打赢地主……”


江澄凑过去坐在一边,周围的嬉笑怒骂声成为不甚重要的背景,逐渐淡化在空气里。




好像也没什么不同。江澄因为中途出去开小差接视频通话,巧妙的错过了灌酒环节,正恰巧赶上游戏阶段的尾声。这个时间段相当尴尬——晚上九点半,不早不晚,太阳落下的时间渐渐后挪,但情绪蔓延的生物钟显然还没有随着日落时间倒过来。他甚至不能准确的解释出自己的情感来源于何处,或许是对于未知的茫然无措,亦或许是某种行为的虚拟化产物。这种不合时宜的波动直接导致了在同龄人中微妙的不合群,这一点刚好和魏无羡相反。说不准是文学课上的character foil,还有duality of men的嫌疑。


在不上升到任何心理学理论知识的层面来说,江澄宁愿相信自己处于一种名为叛逆期后遗症的时段里,这种病症来源不明激发因素也无从谈起,大概是《麦田里的守望者》的霍尔顿的进阶版本,区别在于他的多数想法只会出现在脑海里,偶尔蹦出来一个讲给自己听,也不会思考冬天时野鸭飞到哪里去的究极问题。往者不可谏,成年的年龄数字带给他的是一种责任感和过于强烈的自我束缚,这个具象化的体现在于他只对酒吧的果盘造诣颇深。他好像从未经历过严格意义上的青春叛逆期,高中时代被卷子包围,志存高远谈不上,执念淡化,未来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一个小人站在书架上对他喊《论自立》里的句子,that envy is ignorance, that imitation is suicide*。


有一句话说,明知不可而为之。乍一听又武侠又炫酷,自带一种男主角光环的特效,但内在含义绝对不是洒脱的放手随缘,反倒是在考虑机会成本时所做的抉择,以迎接最后的利益最大化。这一点江澄自认是达不到,就算是浅显层面的也不行。聚会结束后江澄半拖半拉地把魏无羡带回宿舍,不仅累得要命,还要时刻忍住自己的暴脾气,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把大活人扔在马路边喂鸟。


鲁迅说,皮这一下很快乐。魏无羡可能是要贯穿这句他胡编乱造的名言,配上最近新关注的土味挖掘机,势必要做这一条街上最皮的崽。


“我有话想说,”魏无羡开口道,酒精催发思绪,绕了个弯再拐回来,“我有点渴,你知道我想喝什么吗?”


“你可闭嘴吧,”江澄拖着他,他脑内的各种画面全部消失,从回忆往昔古英语时代的文学作品到刚才聚会时的土味情话大赛,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变成了一个复读机。究竟是哪个神人创造了土味情话还能广泛传播的,文化人可受不了这个。江澄生无可恋的配合魏无羡,即使知道套路也要回问,“你要喝什么,崂山白花蛇草水吗?”


“不,我要呵护你。”


魏无羡说,上一秒趴在江澄背上实力演绎狗皮膏药的人下一秒拔腿就跑,动作灵活的避开了三辆摩拜五个行人,最后折戟,在人行道上衣服勾住了一排小黄车。


江澄不得不直视自己的朋友脑袋不太好使这回事,并且发誓明早一定要让这人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红。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江澄最后还是把人拉回宿舍楼下,一路上直面了无数路人好奇的眼神和宿管阿姨的问候。他正看着楼梯发愁,就看到蓝曦臣抱着个篮球从门口进来,刘海汗湿贴到脸颊一侧,看到江澄明显一愣,随后把篮球放在楼梯边,两个人合力把不明物体搀进房间。江澄关上门陪蓝曦臣下楼拿球,看着人弯腰拿球的背影脑袋一抽:“你刚打完球,我请你喝饮料?”


“好啊,”蓝曦臣说,他转过身笑了,“你想喝什么?”


这个对话好像似曾相识啊。江澄连忙把土到掉渣的回答扔到脑内回收站里,他加快步伐走到蓝曦臣身侧:“我还没想好,凉的就行。”


两个人从超市回来绕远,刚好路过篮球场。天差不多黑透了,路灯照亮影子,江澄晃着可乐的瓶子,冰镇后的小水珠顺着瓶壁流到他手上。


“那我走了,”江澄说,“明天下午我也没什么事,要提前走的话随时和我讲。”


“好,我一直在线的。”蓝曦臣空不出手来道别,于是抬了一下下巴,“那就晚安了。”


“嗯,明天见。”


他进门时魏无羡还在睡,窗帘没拉,透过玻璃看出去,月亮被压在黑沉沉的幕布之下。天上的星星很少,江澄握着水瓶,仍未在沉默中获得答案。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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