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漂洋过海
*和Exigent那篇有一定联系，可以搭配食用
*胡说八道流，OOC，短小，请做好心理准备
*是不是2017年最后一篇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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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漂洋过海
虽然这样讲是挺丧气的，并且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但江澄觉得自己短暂的人生一直到目前为止的主旋律全都是离别。
自从高中开始住校，到大学离家去另外一座城市，后来读研甚至还相隔一整个太平洋和大部分美洲大陆，远距离的对话对他来说早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痛恨分别但又无能为力，尝试妥协但毫无用处。开玩笑，有几个人能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江澄在初中时代读麦克白时就模模糊糊的明白了周围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作用，后来学到加尔文主义所推崇的“预命论”后也在想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自己的抉择。江澄更倾向于个人选择，因果关系所埋下的伏笔后续直接导致了他今日经历的一切。用一个不贴切的比喻来说，踩了地雷的人和埋下那颗地雷的是同一个人。
从江澄十六岁那年起，站在熟悉的闸门边时，不论是离开的人还是送行的人都清晰且深刻地意识到这是最好的选择。为了长远的未来，为了虚无缥缈的假设，江澄不得不强行把自己脱离出熟悉的生活圈，转而把背影送给他最爱的人们。他已经学会了作出一个成年人在离别时刻应有的姿态，检票转身后再不回头。他害怕他转头之后再也不舍得走，更不敢揣测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的人的内心感受。这种愧疚感让他给蓝曦臣买了那杯过甜的香草拿铁，借了店员的马克笔写上了那行字。江澄猜这可能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一件事，大概是聊胜于无吧。
但江澄从未想过在将来的某天还会看到那个纸杯的照片。
那已经是很久以后了。江澄在顺利毕业后选择回国，在一个闲暇的下午和曾经不期而遇。
江澄在收拾书柜的时候从某本小说的夹层里掉出一张照片，它是正面着地的，所以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印着照相馆水印的背面。它看起来已经很旧了，上面还用蓝色圆珠笔写了一些话，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不清是什么。江澄弯腰拾起来，本想着蓝曦臣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干了什么，抱着这种心态，他把照片转过来，却不料看到那个白色的纸杯。照片应该是特意拍那行话，江澄自己的字歪歪扭扭的排列在店员写的Mr.江下面，一瞬间就把他带回那个初秋的上午。
他记得他一笔一画地写，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江澄本想写一句话，从走之前的那个晚上就开始构思，但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能回想起来的是莎士比亚的第七十四篇十四行诗（1）。他读了那么久的书却不知道用寥寥几笔概括他的感情，那过于炙热，无法宣泄于口。他还记得蓝曦臣向他表白的那天反问他的意见，江澄沉默了很长时间，问他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但两者他都说不出口，前者太滚烫，后者太虚假。
真话是他怀有相同的感情，后者是他根本不爱他。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坦诚的人，从来做不到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反而总是把想要表达的东西掰开了揉碎了夹杂在句子里，能不能明白全靠听的人的意会能力。江澄一直觉得情话过于沉重，但这纸杯上的话是他难得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原封不动的从脑海里搬出来写上去的。他不想在临行前最后一刻再端着所谓矜持，但瞬间贫瘠的语言能力最多能让他写下这八个汉字。
江澄把照片翻到背面，上面是蓝曦臣的字迹。
“我早都开始想你了”
“离得太远我也做不了什么，照顾好自己”
江澄不知道蓝曦臣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字句。他突然想到那年春天的篮球场外蓝曦臣递给他的那瓶矿泉水，那个被刻意掩饰的目光，以及拙略的试探。
他突然记起了很多本以为已经遗忘了的事情。比如蓝曦臣在最开始偷偷请假坐飞机来找他，不仅不告诉他还让别人帮忙打掩护，一个大活人十来个小时不回消息，让他担心了好久；比如一同度过的平安夜，他偷偷趴在蓝曦臣耳边对他说我爱你；再比如他终将遗忘的现在，他看着这张边角泛黄的照片，不经意联想到那么久之前的故事。
如果我们能早一点说开就好了，江澄忍不住想。如果没有分离，如果没有远行，他们会不会与现在的他们有什么区别，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这个问题是无解的。或许在某个宇宙有一条与这里相同的时间发展轨迹，渐近线般离得那么近又那么远。江澄很少思考这种事情，他明白过去的一切已经成为注定，被时光打上昏黄的灯光，而他们被洪流无声的向前推进，不留一丝余地。正是这样匆匆流去的过往铸就了如今当下的他们，现在所经历的，就是曾经最好的馈赠。而曾经作为主旋律的离别也终于画上句号，分别终有团聚，当下就是最好的安排。
他最终还是把那张照片放回到它原来的位置里。
这是江澄和蓝曦臣共同拥有的一套房产，三室一厅的房子由他们亲手布置，楼下种了一排梧桐树，小区里还有一个公共篮球场。江澄把书放回书柜里，走到窗边，看到房产证上另外一个名字的拥有者从远处走过来。
END
（1）莎士比亚的第七十四篇十四行诗戳这里。这并不是大家熟知的第十八首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而是一首告诉爱人不要怀念离去的自己的诗。
这篇明明这么短还写的这么痛苦，一句话改五遍，越写越乱，希望大家不嫌弃，世界再见吧（。）
